【底特律：变人/警探组】坠向深渊.03
03.
“看上去就和真人一样。”
“我看见了。”
“女王真的会给人偶授装驱动吗？”
“不知道……但眷族们会。”
“它过来了。”
“它可真重，船板都要被踩塌了。”
“日安，先生们。”
“我可没见到过什么‘日’，夜安，请。”
“明白了，夜安，先生们。我想这里是船员的宿舍。”
“是，怎么，你想睡在这里？”
水手们笑了起来。胡子跟着煽动的嘴唇一起颤来颤去。
“船长确实是叫我去待机的。”原词是——休息，康纳没有说出来。
“既然是待机，你就站在外面待机不行吗？”
“原谅我的鲁莽，但我还是要坚持。”
“滚，出，去。”
“您对我没有任何指挥权，您应该知道。”康纳往前走了一步，眼神平静无机质地看向对方，水手比人偶高了半个头的样子，这使得康纳不得不微微仰着脸。
“嘿！嘿！”旁边躺在床上玩骰子的水手站起来大喊。“你这个废物铁皮罐头也该知道损害主人的财产——”“停！托马斯！闭上你的炸弹嘴！”骰子水手夹在“托马斯”和康纳中间，两只手把他们推开，“为什么不各让一步呢？喂，这位……”
“康纳。”人偶说。
“我要把它揍成废铁！”
“闭嘴——康纳，非常不幸地告诉你，所有木制的床铺都已经有人了，剩下的都是吊床。这堆绳子和墙壁可承受不住你的含铁量。”
那个托马斯终于平静下来，带着审视扫向康纳。
“……我看到了。”
人偶点点头，观望了四周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他决定去货舱待机。
打开货舱门，那位被绷带包裹着的亡者女士便轻声说：“谁在那里？”
“是我，康纳。”
“哦，康纳，夜安。”
康纳没有搭话，他找了一个姑且能站的下的角落，站立。姿势很标准，手紧贴着裤缝，背绷得很直，这个姿势如果让人类长时间保持一定会痛苦不堪，而人偶不，这是他的待机标准动作。女王给的驱动能源不能太浪费，他打算以最低功率迎接待机——
“你在做什么呀？”
亡者又说话了。
她的棺盖早在半个钟头前就被移开了，包绕绷带的身形裸露在外，伴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。有轻微的腐烂的臭味，不过康纳闻不到。货舱没有开灯，房间的天花板是船舱大厅的地板。灯光顺着木板缝隙漏下来，细细的十数缕。像是灼热的线，金红色镶着蓝绿的边儿，一道一道刻印在一道一道的绷带身体上。
康纳还是没有回答。
有人经过了楼上的大厅，靴子碾过木板的吱呀声从远到近到远，黑色的阴影随之掠过。上面的人大声嚷嚷的声音传过来，隔着一层楼板有人笑着吼：“来个人帮我扶一下他！狗日的汉克又喝吐了！”康纳意识到他的拥有者似乎出了什么状况。他抬起头，暂停了待机的预备，拔腿打算去大厅瞧瞧。
“那位船长先生并不需要您的帮助，康纳，有足够的人手协助他。”亡者说。
康纳终于扭头看她。
上面又传来声音，汉克的大声嚷嚷，水手的哄闹、船医的呵斥，炮手喝多了的跑调的歌声，熙熙攘攘，热热闹闹。被一层楼板封死，隔绝，在楼板下，在货仓中是属于死人和机器的寂静。“你为什么不和我交谈呢？康纳先生。一个人呆在这里真是太无聊了，还好有你陪我。”
“没有冒犯的意思，只是你的优先级很低。我可以自由地选择是否听从你的请求。”
“没有‘人类’的优先级高，哈？”
“正确。”
“让我猜猜，在你们人偶的优先级列表里，亡者的级别在…货物。我说得对吗？”
“正确。”
“……”
亡者不说话了，她的面目被裹尸布覆盖，她不呼吸，也不会因为人类的生物本能而产生肌肉的反射性动作。康纳无从分析她的情况，他也不用。获取一个“物品”级别的亡者的思想是毫无必要的，就算他的分析能力溢出，康纳也不会这么干。
“你也是在‘物品’级别的，人偶先生。”亡者不再叫他的名字，“是人类给你分的优先级吗？还是眷族？真有够傲慢—”
“是A。”康纳说。
“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。”
“你没有权限查看A的释义。也没有明白的必要。”
“我渐渐开始理解到了……像你们这样的人偶，确实理所应当呆在物品级别。连你们自己都把自己看作物品。告诉我，康纳，你能想象到作为人类的感觉吗？”
康纳沉默了一会儿，眨了眨他附着人造睫毛的眼睛。
“我不想象。”他用那平稳、富有说服力的声音说。
“我曾经是人类，作为人类出生，作为人类‘死亡’，你永远体会不到！是吗？”
康纳没有继续回答。他不用分析也能得出现在的亡者情绪激动，且对他抱有敌意。康纳抬头看了看楼上的大厅，兵荒马乱早已远去，只有窸窸窣窣的交流的人声。看来汉克在接受医疗照顾后，已经平静且安全地睡死了。康纳开始准备自己的待机程序。
“他们怎么可以把亡者和你这种铁皮定义为同一级？”
康纳睁着的眼不动了。他笔直的站姿凝固。
进入待机。
----
存稿快没有了，焦虑……
明天04过后进度就和随缘追平了，以后大概就是2-4天更一发的样子。
评论